「Hey Siri!你是男生還是女生?」:聲音的偏好與偏見

????編輯前言——關於「????聽新聞????」:
美國新聞界的最高榮譽——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於本(5)月 4 日公布 2020 年得獎名單,其中最受注目的獎項之一是 103 年來第一次設獎的「音頻報導獎」(Audio Reporting)。
新設的這個獎項是以聲音為主要呈現形式的新聞報導,由《洛杉磯時報》和Vice News合作的 Podcast 節目《美國人生》(This American Life)的其中一集報導〈出局的一群人〉(The Out Crowd)榮獲首屆肯定。
再加上台灣近來風起雲湧的 Podcast 製播,證明了「聽新聞」一直是人類的渴求,而隨著科技的進步,從原本透過無線電波進展到以網際網路的方式傳遞音頻。更顯示了從看到聽——不同的媒介正迅速匯流整合,為新一代的閱聽大眾提供全方位接受資訊的形式。
《卓越新聞電子報》順應趨勢,除了製作「聽新聞」專題以外,未來將持續邀請致力於發展 Podcast 的媒體不定期地為我們分享他們的願景與挑戰,敬請期待!
黃家茹|特約記者編譯
當你喊出「Hey,Siri!」時,回應你的是男聲還是女聲呢?當你轉開 Podcast 準備聽一些資訊,怎樣的聲音會讓你願意相信他/她所說的呢?
隨著語音助理和 Podcast 的興起,以聲音為主的傳播媒介再度回到傳播科技主流,許多媒體和科技公司爭相開發引人注目的聲音節目及產品,針對這樣的趨勢,西北大學梅迪爾傳播新聞整合行銷學院教授 Candy Lee 為了探討閱聽人和消費者的聲音偏好如何影響傳播,進行了一份研究,研究發現:
女性的聲音和當地的口音較受歡迎和信賴。
在研究中,Lee 安排 8 種不同族裔的受訪者接受測試,根據性別、口音、種族等不同人口統計變項的錄音,結果發現在可信度和專業度方面,是以具有當地口音的白人女性及具有官方口音的白人男性為最高分,其中 64% 的受訪者表示只偏愛女性的聲音,而在口音方面,多數的受訪者也表示偏好語音助理的口音與自己及家人相似。
但這樣的結果可以直接應用在產業界嗎?
AI 語音助理的性別之爭
在同時擁有男性、女性語音選項以及宣稱沒有性別的設定下,蘋果公司的 Siri、谷歌公司的 Google、亞馬遜的 Alexa、微軟的 Cortana 等等語音助理,都被預設為女聲,然而這樣的做法也招致了不少的批評聲浪。
蘋果公司的 Siri、谷歌公司的 Google、亞馬遜的 Alexa、微軟的 Cortana 等語音助理對其他競爭對手的想法。有趣的是,四家公司都設定為女生。影:Dong Hai STUDIO@YouTube頻道(CC BY-SA 3.0 )
他們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報告指控為加深性別刻板印象,即女性是溫順且樂於幫助他人者,讓女性成為服從性的客體,尤其是在面對性騷擾言論時,做出平順或逃避問題的回答,外界認為這樣的角色設定會將偏見潛移默化到日常生活中,不但複製了性別刻板印象,甚至可能造成負面影響。
但蘋果、亞馬遜等公司對此回應,這樣的預設是基於研究指出人們更喜歡女性的聲音,如今 Lee 的研究發現也再度證實了這個偏好。
為了終結 AI 語音科技被貼上的性別刻板印象標籤,哥本哈根大學的語言學家和研究人員在多個組織(丹麥多元文化組織 Copenhagen Pride、青年文化媒體 Vice 旗下的 Virtue Worldwide、致力消除人工智慧偏見的 Equal AI、數位創意工作室 Koalition Interactive、音響設計工作室 thirtysoundsgood)的推動下共同開發出無性別的語音助理「Q」:
Q是由五個人的聲音合成並調校出來,並經過 4 千 6 百人評分以達到性別中立的聲音,讓人在聆聽內容之時無法分辨是男聲抑或是女聲。
他們希望這個聲音不再讓人們意識到性別的差異和與刻板印象做聯想,也因此被視為「進步的聲音」。
無性別的語音助理「Q」。影:Meet Q – The First Genderless Voice@YouTube頻道(CC BY-SA 3.0 )
被忽略的其他歧視
然而種族和地域的歧視及偏見卻在語音科技發展中更為邊緣,大家總習慣以官方語言或是標準口音來接收訊息,在 Lee 的研究中,當地的口音卻得到很高的信譽度。
一些受訪者解釋,當地的口音會使得語音助理更容易被理解。但 Lee 表示,在跟亞馬遜的員工進行討論時,發現他們對於 Alexa 是否應該為女性及其說話速度的影響進行了許多研究,然而在方言的語音傳播效果方面卻做得很少。
兼顧多元的語音助理:Kakao Navi
雖然多種研究佐證了閱聽人對於聲音的喜愛對象及信賴因素有所偏好,但是該如何運用呢?在考慮消費者喜好及推動社會公義的天秤上,需要怎麼平衡?
韓國的導航 APP「Kakao Navi」除了男聲及女聲導航外,還包含了多種聲音,例如電玩人物、卡通人物,以及韓國各地方言的選擇,甚至給予了聲音人物設定,突破了既定的框架,如:「讓人信任、親切的金司機先生」、「聰明而感性的男孩」、「開朗善良的工程師哈娜姊姊」等等。
Kakao Navi 藉由多樣的嘗試打破了性別和地域的框架,這樣的設定引起了市場的關注同時兼顧了平權,使用者可以客製化選擇自己的偏好的聲音,也可以理解有多樣性的存在。
Kakao Navi 的語音角色選擇界面:左:不同地區的方言|中:許多動畫角色|右:特殊人物設定。圖:Kakao Navi(Fair 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