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釋賢|特約記者報導
▍從荒村到《我村》:找回失去的光榮與驕傲
2018年創刊的《我村》,迄今即將邁入第三期。有別於一般以刊物為主體的發行方式,附屬在岡山眷村文化協會下的《我村》更顯得與眾不同。除了保有軟性的內容,還運用大量的時間軸和圖表,呈現眷村發展的古往今來,搭配生動寫實的文字,讓人彷彿回到兩岸隨時劍拔弩張的年代。
《我村》以時間軸、圖表等大事記,呈現眷村發展的古往今來。圖:《我村》提供,黃釋賢翻攝
此外,大量的老照片和豐富的史料更是《我村》的一大特色,身兼協會理事與《我村》總編輯的張允慧認為田調其實就是日常生活的隨手紀錄,但做這件事背後其實有更重要的意義-建立在地的知識庫:「做田調的意義就是累積、填補台灣歷史的空缺,我們透過口述歷史來補上台灣歷史的空缺,同時也是建立在地的歷史。」
張允慧在採訪過程中提到,不少長輩在回憶那段歷史時,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至今仍讓她印象深刻:「很多曾在六一航空廠工作的長輩,很自豪地說全台灣每天有三、四千人搭火車來岡山工作,那時候的岡山車站還是檜木車站,從他們口中聽到這些過去的種種,身為岡山人真的會有一種歷史的光榮感和自信。」
在她的想像中,社會的歷史是由無數的個人史所構成,更在欣欣市場與攤商的訪談中發現,個人生命的書寫竟然還具有療癒人心的效果:「當我們小編寫完,拿去給當事人看過,很多人是邊看邊流淚,為什麼有人願意把他的生命故事寫下來給大家看,一聽到這些攤商看到我們幫他們紀錄感動到流淚,我覺得我們做這件事是有意義的。」
欣欣市場內豐盛的滷味攤。圖:黃釋賢攝
來自田野的反饋與過去投身文化保存運動的經驗,讓張允慧看見一統化的思考所帶來的危害,更體認到唯有「脈絡化」和「充分溝通」才能促成接地氣的討論:「眷村保留後的修護、活化有沒有和地方進行討論?會不會修復的模樣根本不是地方所期待的,甚至脫離地方的歷史脈絡?未來的空間活化要不要讓地方團體參與?這些都是透過《我村》持續溝通,我們想讓大家知道,其實每個眷村都不一樣。」
為此,《我村》從不避諱探討眷改中的各項爭議、對公共政策表達意見,張允慧認為眷村存在共通性和個案性的問題,也從第二期開始和眷盟在內的其他團體合作,希望《我村》不只作為串聯眷村人、保存運動者的平台,也是跨世代間的橋梁,讓「多元」的意見都有發聲的可能。
▍困:現實拉扯與挑戰
表面上一帆風順的《我村》,經營上卻也存在自己的問題。2016年,在協會獲得文化部社區營造青銀合創實驗方案的補助後,看似解決了紙本刊物發行最棘手的經費問題,但是隨著編輯工作陸續進行,協會成員逐漸感受到身兼二職的壓力,這也是協會和編輯團隊一體必須面對的挑戰。
張允慧不諱言,當編輯刊物成為會務的一部分時,加倍的業務量讓協會現有的人力更捉襟見軸,《我村》原本設定以半年刊的出版方式,最後也只能和現實妥協,調整為不定期發刊。
儘管因為人力吃緊而無法定期出刊,《我村》沒有劃地自限,反而在現有的資源中尋求突破,努力擺脫過去眷村刊物給人的刻板印象。張允慧相信「只有年輕人才能吸引年輕人。」為此,她將《我村》創刊號編務工作,這項重責大任交由時任協會執行秘書的謝宏偉,希望借重其豐富的經驗與創意,讓這份刊物充滿更多的年輕活力。
謝宏偉以簡約的設計搭配不慍不火的大地配色,充分復刻眷村獨有的歷史元素,在他的創意妝點下,《我村》搖身一變成為時下流行的文青雜誌。內容方面也同樣因應年輕族群的需求,在探討眷改議題之餘,也加入眷村菜食譜和人物訪談,溫古而知新。
年輕的美編謝宏偉加入《我村》團隊,因為張允慧相信「只有年輕人才能吸引年輕人。」。圖:《我村》提供,黃釋賢翻攝
▍復興莒光,再耀《我村》
面對未來,張允慧強調在分眾時代下,《我村》除了扮演平台溝通的角色、關注各地眷村發展的議題,也將持續發掘在地的故事。在她的想像裡,眷村媒體早已不再侷限於特定年代的內容,反而擴大對「眷村」的詮釋,加入更多住在眷村裡的新住民、台灣軍官的故事,呈現移民社會下文化衝突與融合。就像早期的眷戶本想短暫安身卻自此長居,《我村》也一本初心,伴每個在眷村生活的人,敘精彩的過去、聊眼前的現在、想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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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鄭凱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