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炎|特約記者採訪報導
解嚴之後,媒體環境巨幅變動,媒體人期盼的新聞自由與民主榮景卻沒有到來,沒想到反倒是報業的經營越來越困難。更沒想到的是,過去滿滿懷理想投入新聞業的記新聞工作者,在報老闆一聲「經營困難」,就在一夜間輕易丟了飯碗。
新聞工作者遭裁員後,轉而到各行各業,有的轉而當會計、助理,有的轉而投考公職。在鏡頭前,他們除了感嘆報老闆的不公義之外,更令人鼻酸的是,他們都說:我還是很讓愛新聞工作。所以他們進行了一次又一次南上北下,各地的抗爭遊行,希望社會能夠聽見他們的心聲。
台灣記者協會於七月十日就舉辦了一場「媒體工會的角色」座談會,座談開始前記協還特別播放,由中時工會因應前一波中時裁員所製作的—『那一天,我丟了飯碗』紀錄片。這支由血淋淋的教訓所製作而成的紀錄片,作為座談會的開場白,似乎很能夠說明,為何記協要辦這場座談會,而且非辦不可。
因為誰也沒想到,這些當初控訴報業無情、遺憾理想落空的受害者,如今卻仍然可以作為當初留下來、現在即將要走路的記者們,抗議與表露心聲的代言人,以此來抗議近日中國時報又一次無情裁員的行徑。
與會來賓林朝億先生、袁孔琪先生以及蘇雅婷女士都分別在台灣日報、自立報系與中國時報參與過工會組織,直接從事新聞工作者的勞動權益運動。在座談中,三位來賓除了簡單回顧過去那段辛苦的工會組織、抗爭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要告訴大家,為什麼他們仍然繼續從事媒體工會的運動,以及為什麼他們認為每個新聞工作者都需要參與媒體工會。
三位來賓從過去工會、勞工運動的參與經驗中,首先一致要揭露的是報業的現實,他們認為過去新聞所代表的言論自由與第四權的精神,新聞內容其實都不過是以報老闆的意見為意見。而記者無冕王的光環,在現實生活中也經常要仰賴報老闆之鼻息。
另外袁孔琪更一針見血指出,從工會運動的角度來看,可以發現自解嚴裡來,何以記者的社會地位會從高轉低的歷程,他認為這其實跟記者在面對報老闆的要求與新聞干預時,無力進行反抗、長期以來不願意參與工會運動,以集體力量爭取新聞工作者的權益有關。在沒有力量情況下,新聞工作的理想與神聖,於是乎也跟著勞動者的權益和自主性,一步步受到報老闆的利益所侵蝕,因而逐漸黯淡、甚至失去光芒。
因此,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三位新聞工作前輩,至今仍然勞心勞力的參與媒體工會。藉由這次中時事件,三位與談者也勉勵在場的未來可能的媒體生力軍(傳播科系學生們),以及既有的媒體工作者,參與工會的重要。它除了關係到個人作為受雇者的權益之外,更關係到我們需要怎麼樣的媒體生態環境,而這是值得每位關心媒體的參與者,不論是勞動者或者公民都應思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