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個無論做任何事都可以很自由的社會。尤其是「新聞及言論自由。」
於是,在似是而非的「言論自由」包庇下,我們遂有了無所不在的地下電台。在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小小地方,地下電台多達一百七十一台,其密度之高,舉世無雙。地下電台越是氾濫,也就是台灣政府的無能及無法無天、無是無非的一種證明。它已成了新型態的電波恐怖主義。狂亂的政治囈語,惡性重大的煽情煽恨,都隨著電波滲透到了台灣社會的每個角落。(新新聞901期週報社論:地下電台就是電波恐怖主義)
98年12月21~24日大陸海協會代表陳雲林來台,入住台中裕元酒店,裡頭保全安檢滴水不漏,豪華富貴;外頭山雨欲來,擾民苦不堪言。說要活捉陳雲林的作家漁夫和王定宇等率獨派團體及媒體,在裕元酒店對面,統聯的中港轉運站裡頭聚集,抗議、演講。獨派團體及深綠廣播電台:「發出最大聲的抗議好不好!」民眾:「好!」抗議民眾聚集在臨時舞台前,為了嗆陳雲林晚上不回家,還有人放鞭炮示威。
延續早期反對運動 地下電台「獨」具特色
過去威權時代所產生的獨派媒體及地下電台,長期以來就是這麼陪著許多沒有發聲管道的基層民眾,一邊工作一邊關心政治,很多電台也都開放call in,讓這些聽眾有發表意見的機會。由於國民黨時代開始設立的地下電台大多屬於「黨外」,因此忠實聽眾群也多是綠營的支持者,而地下電台也就扮演了泛綠陣營最佳攻擊手和宣傳者的角色。
中南部有許多小電台,這些電台早期的確有許多是無照的地下電台,他們為何甘冒被取締的風險,硬是在風雨飄搖中作節目發聲?理由無他,因為國民黨「一黨獨大」。人民的聲音被壓制,醉心民主的人非得要在夾縫中求生存不可。換言之,過去的「地下電台」就是看不慣國民黨隻手遮天,才勇於表達民眾不滿專制政權的心聲,國民黨不去思考如何傾聽民意,好好想想中南部民眾在想什麼,反而卻要啟動「反制圍堵地下電台計畫」,馬英九的Long Stay不但攏係假,國民黨也越活越回去。再者,過去國民黨信誓旦旦要黨政軍退出媒體,現在卻花大錢在電台購買節目、大打選戰、置入行銷等,這不是仗著國民黨有錢、有龐大黨產,換個方式實現黨政軍介入媒體嗎?其實馬英九與其反制,不如多花時間聽地下電台的民意需求、或是延請NCC通盤研議乾脆開放地下電台執照申請;如此一來除了能就近看管之外,頃聽民意對症下藥的效果可能會比事前「打點」好的Long Stay來的有效,
或許閱聽眾會認為,有線電視或是深綠廣播電台的節目出現後,大量的現場談話節目與叩應節目的湧現,早已使媒體成為公共論壇,彷彿民眾的接近使用權利已經充分獲得保障。這個說法雖然不無道理,但無論如何由電視台設定議題或深綠廣播電台製作的談話性節目,永遠無法取代公用頻道的功能,前者完全由頻道供應業主導議題,基於收視率的考量,很自然會趨向最多收視戶關心的議題,久而久之,頻道雖多,但是叩應的主題並未隨之多元。一位著名的談話性節目主持人當被問及,為什麼每天都討論總統大選候選人的議題,他坦然表示:「只要不做這個主題,收視率就下滑!」。
電台執照申請不易 地下電台甘於「地下」
現今地下電台若是干擾到合法電台的頻道,是會遭到取締的,所以只能尋找尚未被利用的頻道,但近年來地下電台設立的設備越來越容易,很多賣藥、股票、算命、唱歌、報明牌的地下電台也越來越多,由於地下電台發射功率大小不一,電台之間也會互相蓋台搶頻道,很多地下電台經常需要轉換頻道,因此聽眾多是原本就支持該陣營的忠實聽眾,影響力雖有深度卻多不具廣度。而且,真正政論性的地下電台其實並不占多數,目前大部分地下電台是以商業電台為主。當然,不少經營商業電台的人希望可以就地合法,他們認為頻道是公共財,政府採取審查的方式來受理民間申請電台,才讓這塊頻道操控在少數有背景的人士或立委手中,一般民眾無法順利取得經營執照,只好在「地下」發展。
所謂的地下,就是躲在暗處傷人的宵小,你拿它有什麼辦法?它選擇了地下,而拋棄掉合法,其動機就是不要合法身分所必須承擔的品質與責任,從而始能無法無天、隨心所欲。過去十餘年裡,為了讓這些地下電台以非常簡單的方式合法化,開放了很多頻道,但十個梯次頻道開放下來,地下的仍然是地下,原因即在於它們根本就無意於成為合法。或許有人會鄉愿地認為,地下就地下吧,反正都是一些小功率的電台,影響有限。但問題真是那麼簡單嗎? 漫佈在台灣天空的電波約有一百七十多個地下電台,非法的多過合法的。整個台灣的電波秩序即形同一個原始的叢林,愈邪惡卑鄙的愈能吸引人,並呼喚出人們邪惡卑鄙的黑暗心靈。它因而造成了人心與社會的劣幣驅逐良幣,心靈的退化也就加速展開。尤其是這些地下電台更會在政治的操縱下相互勾串,於是小卑鄙就會成了大卑鄙,真正的政治媒體邪惡勢力因而形成。
政論節目橫行 合法與非法電台的集體墮落
當它的邪惡勢力開始形成,對合法的電台電視即成了一個向下拉扯的力量。如果我們稍微注意一下,即可發現到合法電台電視向地下電台模仿,早已成了趨勢。合法電台、電視的大小名嘴,他或她們的嘴臉也跟著赫然丕變。台灣電波空間再也找不到一點乾淨的空間。再來就是在這樣的模仿與退化中,台灣早已不再可能有什麼「公共論壇」了。任何有一點見識、有一點程度的言論見解,當它掉進這個大泥濘的土堆裡,就難免沾染得一片污腥,甚至還會被各種嘴巴裡一陣胡纏,最後搞成一團新的爛泥,還有什麼人會愚蠢到繼續下去。而就這樣,無法無天、無是無非的局面更難逆轉。當卑鄙惡劣的會得道,有品質的則選擇退出,所謂的「言論自由」就變成了笑話,而政治當然更加地不堪聞問。
而台灣地下電台氾濫,甚至主宰著媒體的價值與品質走向,最關鍵的原因,當然仍在於政治。當我們的政治已發展成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程度,對政客而言,電台就已不是「媒介」而是「工具」。當政治人物都在利用這個工具而無所不為,地下電台在政客鼓勵下,豈不會更加敢於去做更卑鄙的事了嗎?
電波頻率雖屬公共財,但廣播頻道也是有限資源,不可能無限制放任由每一個人使用,並且為避免電波使用為少數人壟斷及相互干擾,政府必須以適度的管制措施 有秩序地分配各個電台使用之頻率。透過公權力的介入,將頻率做適當之規劃與指配,並依一定之程序賦予合法之使用權力。因此「國際電信聯合會(ITU)」規定,各國政府應規劃電台使用之頻率,凡是電台都必須申請執照才得播音。
如果我們還不知道要警覺什麼叫做「電波恐怖主義」,那麼打開收音機,各式各樣的地下電台,充斥著大小名嘴的脫口秀或叩應節目。各種荒唐無稽的諯、謾罵、邪惡,甚至仇恨的聲音,就在其中散布,它的內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理性成分,祇要一張口,就已構成了犯罪。它可以輕輕鬆鬆地就給人扣上帽子,輕輕鬆鬆地就幹了別人的祖宗八代;也非常輕易地就壞掉別人名節。人的嘴巴不必負責任,已成了新的台灣奇蹟。
對於這種即將擴大的電波恐怖主義,我們政府已不能因為自己會從其中得到政治利益,即繼續地一直縱容或變相地鼓勵下去。對整個電波及頻道的法制化與規範化──已成了不可迴避的問題。沒有合宜的秩序即不可能出現可運作的自由民主。若對電波恐怖主義不能有所作為,那就讓我們看台灣還能退化到什麼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