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蕊(Hilary Clinton) 與萊溫斯基 (Monica Lewinsky)有著一種共同的身份、一種共同的畏懼。
共同的身份是,二人都是一宗性醜聞的受害者,雖然前者只是間接的,而後者究竟是受害人,抑或是令人受害的始創者,不無爭議。然而,醜聞的記憶不受壓抑,一再浮現,已然不分彼此,二者都不能擺脫其如影隨形的纏擾。
共同的畏懼是:媒介的可怕殺傷力。茉溫斯基的媒介恐慌,緣由比較單一,相 比之下,希拉蕊對媒介的抗拒與戒心,涉及的範圍和因素遠遠較為複雜,因此,如何應對媒介,放在兩人面前的考慮和選擇,情況也大有不同:希拉蕊縱使抗拒媒介,她仍得要擁抱媒介,以政治為終身事業、入主白宮為終極目標的希拉蕊,她有太多的籌碼押在與媒介關係的身上;而茉溫斯基,她至少可以選擇完全漠視媒介、脫離與媒介的接觸,不管她受到後者甚麼樣的對待,雖然,她最後並沒有選擇這樣做。今年五月,萊溫斯基在《名利場》雜誌(封面六月號)上發表了一篇數千言的文章,打破「沈默」,就她的「受害人」身份所受到的種種不平的對待和惡性攻擊,進行反擊。她要使用媒介作為自己的武器。
萊溫斯基的白宮「攻略」
茉溫斯基與克林頓總統的一段「醜聞」關係,始於1995年的夏天。二十二歲的萊溫斯基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白宮工作。打從開始,萊溫斯基即用盡方法接近克林頓,主動「自我介紹」。同年的十一月十五日,機會終於來了。她在克林頓面前,暴露其皮夾內衣,並向克林頓表述她為其神魂顛倒,並伴隨他走到白宮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克林頓問她,他是否可以給她一個吻?當日的傍晚,當二人再次見面時,茉溫斯基伸手抓向克林頓的胯部,並向他進行口部性行為。以後每次見面,萊溫斯基幾乎都試?重復這項活動。從1995年到1997年,這種口部性行為,一共發生了9次:95年3次,96年4次,97年2次。另外,在1996年一月,萊溫斯基與克林頓進行了一次電話性行為。在1997年二月二十八日的口部性行為中,萊溫斯基堅持克林頓要讓其「完事」,「對我來說,這十分重要。」萊溫斯基說。克林頓強調的是,在此之前的每次性行為,克林頓都在萊溫斯基打算替其「完事」之前停止動作。這次事後,萊溫斯基在她的裙上發覺了精液痕跡。
如果有讀者以為這是第三者創作的色情文學作品的描寫,那就錯了。這是出自美國一名獨立檢察官肯尼斯‧史達(Kenneth Starr) 的一份四千多頁的調查報告內容,包括萊溫斯基本人的供詞,雖然有論者認為,史達這份報告內有關口部性行為的描述,實際上確與色情文學作品無異。
1996年二月十九日,克林頓對萊溫斯基說,他們之間的身體接觸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覺得 這一關係有點不對,不過,他們可以繼續做朋友。在這次見面中,萊溫斯基對克林頓進行了口部性行為。
同年四月五日,萊溫斯基獲知被調離白宮,轉到五角大樓的一個新工作崗位。四月七日,萊溫斯基直衝白宮克林頓的辦公室(儘管這是復活節假日的星期天)與他交涉。克林頓表示,在大選過後,他可以為她在白宮重新安排一份工作。茉溫斯基在離開前,再為克林頓進行了一次口部性行為。
從96年四月到97年二月這十一個月期間,克林頓推開了所有萊溫斯基的私人見面的要求,而後者則出盡八寶,電話、電郵、信件之外,更在所有克林頓出入的途徑、活動的場合等待機會,變成一個日以繼夜的跟蹤騷擾者(stalker)。
直到1997年二月二十八日,即上文提到的那一天,萊溫斯基才再次見到克林頓,並在自己的裙上留下了精夜的痕跡。三月二十九日,再有一次「囗部性行為」。至此,萊溫斯基與克林頓的「身體接觸」關係,終告結束。
逐步走向醜聞的引爆點
1997年五月二十四日,克林頓召見萊溫斯基,再次表明他們之間的這一關係,現在已經完結了。克林頓告訴茉溫斯慕,她是非常棒的一個人,他們仍然可以是朋友。這次見面,基本上可以說是兩人這段「醜聞關係」宣告完結的一條分界線。
如果這段醜聞就在這個時候曝光,我們可以說,萊溫斯基的「受害人」身份可說是她本人的始創行為的產物,或者說,她至少是其中的一個始創源頭。然而,醜聞尚未曝光,媒介仍未介入,但是萊溫斯基的「作為」仍在擴散延伸,並逐步向著埋在克林頓周邊的炸藥庫(希拉蕊所說的「巨大的右翼陰謀」)靠近,並最終成為美國政壇二十世紀落幕前最大宗的醜聞案的「引爆者」。萊溫斯基的「受害人」現在才真正向她招手。(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