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浪潮與新德國人的思考
從2015年9月到2016年年底,梅克爾敞開德國門戶,歡迎難民來到德國,接納了約110萬的難民,對原本8300萬的人口來說是很大的衝擊,各種問題及亂象也為梅克爾執政生涯帶來危機。然而在這一波難民浪潮中,德國人產生特別的思考,將危機化為轉機,讓難民彌補德國缺工問題、減緩少子化危機。
林育立舉例,現今在德國各處都有沙威瑪的身影,這是土耳其移民帶來的東西。德國八千萬人當中有三四百萬是土耳其移民及後代,五○、六○年代他們來到德國當移工,後來漸漸落地生根。但因為德國政府起初只是把他們視為短期的客人,並未思考他們後續留下來生活的適應等問題,導致這些土耳其人融入德國社會有所困難,也因此帶來一些社會問題。
如今面對新的一批難民浪潮,他們未來都可能會在德國落地生根,有些討論認為應該將他們視作未來的德國人,協助他們盡快融入社會。德國也因此通過法律,幫他們上免費的德文課、職業教育課程,讓他們融入社會,盡快找到工作、繳稅貢獻社會。
由於德國工業發展得非常好,各行業都出現缺工問題,德國貿易順差在世界排名第一,遠遠超越中國、日本、美國。因此這些難民的出現,暫時可彌補缺工問題,還能緩解德國少子化的問題,新德國人的思考已經逐漸展開。
邁向綠能新世紀,德國能源轉型作為台灣借鏡
林育立希望藉由德國能源與政治民主發展的經驗,帶給台灣不同的思考。
能源轉型、發展再生能源已是全球的趨勢。而德國是世界上較早開始發展再生能源的國家,能源政策的各種選項和可能發生的問題與衝突他們都曾經歷過,無論是擁核還是反核的聲音也都存在。2000年綠黨執政通過再生能源法,開始推動綠能發展,至今已將近20年。因此他們在發展過程中遇到的所有問題,例如再生能源發展不穩定、電網建設、相關的能源補貼策略,以及培育相關產業的就業人口與核心科技,都可以作為其他國家發展的借鏡。林育立希望透由德國發展的經驗,讓台灣發展再生能源的過程,少走一點冤枉路。
除此之外,在談論能源發展的同時,思考如何有效減少建築物的能耗也是非常重要的。由於人們多數時間待在建築物內,無論是台灣夏天要開冷氣還是德國冬天開暖氣,如果能從建築物的設計著手,透過屋頂、天花板、玻璃、陽台的設計來改善建築物的能耗,也是能源發展的一大助力。
從1980年代開始,德國政府就有規定每平方單位的面積能源消耗上限,至今仍每年提高能耗上限的標準。時至今日,能耗的上限規定已經來到四十年前的五分之一。正因有能耗的限制,所以建商在建材的使用上,也會盡量朝向降低能源消耗的設計。整個國家從能源的製造到減少能耗,都積極的朝向一個目標前進。
林育立提到,任何國家的能源轉型都需要很長的時間,一步一步的慢慢來。任何能源的相關建設計畫都需要十幾二十年的規劃。然而許多台灣人希望看到速成結果的心態,可能會使得台灣在發展再生能源的過程較為不易。無論人們決定要發展何種發電,考量利弊得失再去做選擇,而不是只站在自己所屬立場的優點而陷入對立,才是真正有助於發展的對話。
重返歐洲中心的新德國
「我剛到德國的時候,柏林就是一個工地,整個城市都在重建,清晰可見二戰留下來的彈口。」林育立感觸的說道,德國柏林是一個很開放包容的城市,過去在德國各地都像中心一樣發展得很好,大家不會特別覺得哪邊是中心,但過去十年,柏林搖身一變,成為重要的中心城市,這個城市發生的各種新現象帶領這個國家往前走,成為引領潮流的首都。柏林的開放和包容,讓很多新的事物陸陸續續進入德國,例如有機超市。
對林育立而言,德國總理梅克爾代表了德國近一二十年來的政治變化。從一開始幫柯爾做事「柯爾的女孩」,跟著柯爾帶領德國走向統一,到後來當上總理,甚至2016年川普當選總統時,被稱為自由西方最後的捍衛者,德國在這一二十年的發展經歷了非常大的變化。
而當今德國國會大廈的玻璃圓頂,除了能俯瞰整個城市360度風景,也象徵著德國已然成為一個新民主國家,民眾可以從頂端往下透視國會殿堂議事的進行,意味著「人民在國家之上,國會應以人民為主」。
「只要提到1989年推倒柏林圍牆的那天,多數民眾是非常驕傲自豪的。東德共產黨會被推翻,是人民努力團結起來的結果。而情治單位檔案的開放與保護、黨產的追究都是推倒圍牆後都是民主的延續。」林育立指出,從揭露真相,走出獨裁到兩德統一的新德國,德國的國際影響力與日俱增,例如在歐債危機扮演重要角色、烏克蘭被俄國入侵時出手相助、即將舉行的G20高峰會,近幾年德國在國際事務上參與愈來愈多。無論是地理上或是對於歐洲的實質影響力上,德國都是歐洲的心臟、歐洲最有影響力的國家。然而這並不代表德國發展的結局,而是繼續在變動的歷史之中,迎接各種考驗、挑戰與機會,站穩歐洲心臟的地位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