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與台灣新電影/賴郁臻


 
  6/11(日)、6/17(六),光點華山舉辦兩場金馬獎最佳影片《八月》映後座談,第一場邀請導演張大磊與知名剪輯師廖慶松(廖桑)對談,探討《八月》與台灣新電影的關係與創作過程;第二場邀請知名音樂人雷光夏,與導演張大磊探討《八月》的聲音設計與美學。


 
  《八月》此次在台重新上映再次剪輯過的版本,即使前一版已經在金馬獎贏得最佳影片,但導演張大磊堅持要給剪接指導廖慶松重新剪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有段有趣的對話;張大磊很客氣的希望廖慶松能夠替《八月》重新剪輯,而廖慶松則開玩笑:「都得最佳影片,應該不用再剪了吧。」最後促成合作的契機是張大磊求學時就深受台灣新電影影響,因此非常希望廖慶松可以讓自己的作品更完美,不希望因為得獎而忽略作品的完整度。

 

 

《八月》與台灣新電影的關係


 
  張大磊提到,特別希望《八月》能在台灣上映,因為自己深受侯孝賢的《風櫃來的人》和楚浮的《四百擊》影響。廖慶松認為,《風櫃來的人》是侯孝賢作品風格的一個轉捩點,侯孝賢和廖慶松當時都受法國電影啟蒙,覺得電影不應該有一定的形式,因此開始對商業片產生懷疑,從《風櫃來的人》開始嘗試用「情感」說故事而不是情節。張大磊回想起第一次看《風櫃來的人》時,有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那時他才確立自己電影風格。

 
用情感說故事:深層在表面


 
  很多觀眾問張大磊,《八月》的深層意義是什麼?他回應:「身處那個時代,我看到的現象都很表面,所以電影就如同我所觀看的世界。」廖慶松則補充道:「深層在表面」,意即表面的現況,已經足夠表現深層的意義,更多的意義是給觀眾去解釋。《八月》就是這樣的電影,《八月》創造一種電影氛圍,讓觀眾沉浸在此,慢慢瞭解一個時代、一個社區的人物情感和社會背景,用「情感」作為連結,讓一個個影像堆疊起來變得很有力量。


 
  回想創作《八月》的過程,張大磊很少用理性去創作,更多是依靠自己的情感連結;他認為《八月》是要用心去體會,不是去理解。透過童年的記憶,記錄下那個時代的動盪,表達出一個大時代轉變下,人們的情感與掙扎。


 
  雖然大家都處於時代之下,但時代屬於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感受不同,所以個人的感受很珍貴。張大磊認為,「如果只有一個人想改變,那是生活,當一群人想改變,那就會改變時代。」


 
《  八月》除了影像美學外,在聲音設計上也看得出導演的用心。廖慶松認為《八月》的音樂有日本電影大師小津安二郎的風格。八月和小津安二郎的《秋刀魚之味》、《東京物語》都是探討親情的電影也同樣都運用輕音樂;輕音樂在電影中展現出淡淡的憂傷,音樂悠悠然流動就像時間不斷流轉,表達平淡的生活滋味,如同品嚐一杯好茶,淡淡的味道,卻仍看見時間在生命中留下的痕跡。


 
  《八月》(The Summer Is Gone),每個人都擁有無數個八月,當人生的夏天已盡,回首某個時段的切片,那個時代的人是如何擁有那個歲月,這也許就是《八月》最動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