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七號到九號,政治大學新聞系開設的進階新聞寫作課程,在孫曼蘋老師的帶領下,展開一趟三天兩夜的下鄉之旅。整趟旅程的主題聚焦於農村、社區的總體營造。

  一堂新聞寫作課,為什麼會選擇下鄉教學呢?原來類似的課程,在中國大陸已經行之有年,例如清華大學的學生,為了將所學結合社會,下鄉實踐的課程至少維持一個學期。學生自己選擇主題、蒐集資料,然後進行調查。清華大學傳播學院的李強,大二的時候,以山西省沁源縣和沁縣的農民為調查對象,發現農民的種稻收成,竟然從來沒有和家計的支出打平過!李強把它發展成一篇深度報導,在實習單位投稿,意外地被總理溫家寶讀到,並得到賞識。而一個大二的學生,竟藉由一份作業,挖掘了中國社會底層的農村問題!(此報導可參照人民日報網站新聞

  相較於大陸的學生,台灣的年輕一輩,對於社會的關懷愈來愈冷淡。也許因為島國文化,也許因為政治惡鬥,台灣學生的活潑創意與熱情,只在流行文化上較突出。

  不過這次土溝社區的參訪,卻讓我對媒體素養的概念有了新的體認。

  土溝社區的改造 ,由南藝大建築系的學生身體力行,他們學習台語、居住土溝,參與改造正在沒落的社區。這些大學生拿起畫筆、測量工具、漆桶…,結合土溝本身的文化傳統,將年輕的色彩、現代感的設計,注入到原本荒涼的鄉村;他們教育社區的老人們:生活也可以很藝術,村莊可以很浪漫!

  土溝社區的人,因為學生發動的社區再造,而凝聚起來,開始對自己共有的居住環境感到驕傲。

  土溝的社區營造,讓我們親眼見證「由下而上」推動媒體革命的能力與可能性。如果依照麥克魯漢(註一) 的說法,媒介為人的延伸(註二) ;那麼,土溝社區的一磚一瓦一彩一畫,就是那些建築系學生與土溝居民合二為一的伸展。土溝住屋的白牆成為媒介,牆上象徵傳統文化牡丹棉被的彩繪,成為藝術家與社區文化的浪漫表達。這種「媒介的形式」(註三) ,帶來了整個社區情感、思想、生活、文化的改變,而學生,共同參與了這場社區革命。

  根據日本媒體教育專家鈴木Suzuki Midori教授的見解:「所謂的媒體識讀,是指公民對媒體加以社會性、批判性的分析、評論,並接觸、使用媒體,更以多樣的型態創造互動、溝通的力量。而獲得這種力量所做的努力,便可稱之為媒體素養。」 (註四)依照這個定義,南藝大建築系的學生,對於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土溝社區的開發,可以說是一種批判而創意的視野;這些學生走進社區,藉著宣導活動溝通、凝聚區民的向心力,體現了多樣型態創造互動的力量。這些力量的努力成果,便是嶄新的土溝社區。土溝儼然成為媒體素養的另類再現!

  這個例子讓我們再次思考媒體近用的多種可能性。如果這是一場建築系學生的「媒體近用」,那麼身為媒體素養教育者的我們,面對各種年齡、背景的學生,我們如何帶領他們實踐屬於自己的「媒體近用」?也許媒體近用,不限於部落格、學生報,在土溝社區總體營造的實例中,我們看見了更生活化的媒體近用。

  媒體素養課還可以如何發展?除了平時批判能力的訓練,也許思考一下每個學生不同的生活環境、背景、興趣與專長,看看他們能夠貢獻什麼?他們喜歡做什麼?也許現在的學生社會關懷的心並不熱絡,但是透過他們的興趣與專長,在日常生活中,藉著創作和參與的成就感,以及當他們看見這個社會因為他們所帶來的改變,熱情就會燃燒起來。如果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關心什麼,也許下鄉體驗一下在地的文化,會是一個好主意!

註一:維基百科:麥克魯漢(Herbert Marshall McLuhan,C.C.,1911年7月21日-1980年12月31日),是加拿大著名哲學家及教育家,曾在大學教授英國文學、文學批判及傳播理論。他也是現代傳播理論的殿基人,其觀點深遠影響人類對媒體的認知。在沒有「網際網路」這個字出現時,他已預示網際網路的誔生,「地球村」一詞(global village)正是由他首先採納。 

註二:媒介為人的延伸:出自麥克魯漢《認識媒體》,他認為媒介是人類身體與感官的延伸,例如電視是眼睛的延伸,椅子是屁股的延伸,金錢是人類努力與勞力的延伸。 

註三:在麥克魯漢的中心思想中,認為媒介形式決定了媒介的內容。例如貨幣為一種媒介形式,當人們使用貨幣取代以物易物,貨幣這種形式,決定了一個時代中,人們的經濟模式、思考邏輯以及生活文化。 

註四:出於網站:電視妙管家http://www.tvkeeper.org.tw/文章-〈什麼是媒體素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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