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台灣在民國五十一年前後即有教育電視。後來由於電視媒體商業化發展,教育節目空間有限。目前僅空大以成人課程節目為主,其他媒體則以青年和青少年為製播對象,電視教育節目相對有限。時下觀眾能從電視看到的,有一些是將教室內老師上課直接一機錄影、變成錄影節目,嚴格說來,只是補習電視化,和聲光並茂拓展觀眾視野的教育節目或教學節目,有些差距。
公共媒體對教育和教學節目的重視,無疑是媒體彰顯公共價值的典型。以教育知名的芬蘭,在運用電視製播教育節目方面也相當用心,由芬蘭公共電視承擔重任。一方面重視觀眾興趣,二方面不斷觀察社會變化而選擇主題。節目除了在頻道播出,也是學校正規教育的最佳輔助教材。以下舉少數幾個節目略為描述其風格。
節目型態與組織
芬蘭公共電視(YLE)一如荷蘭等歐洲較早發展公共媒體的國家,設立公共電視後將對成人、青少年、兒童教育節目納入製播職責與組織體系。芬蘭公視設有教育節目部,如以大類來區分,節目包括小學、中學、高中、技巧藝術、語言、媒體教育、生活環境和自然環境等。其中小學、中學等係針對配合課程需要製作輔助教材,其他則供大眾收視增廣視野。
節目是真對觀眾需要而不是配合廣告,所以長度非常彈性,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到半小時都可能,也不必然一個節目一定十三集,可能三集、五集,全視需要而定。通常相關節目有兩種型態,一為課程性的,例如中文課等有固定學期和漸進程序內容。另一類是以議題為主拓展視野。常以紀錄片或討論形式呈現。除在五個公共電視頻道之一的Teema頻道播出外,亦有部份上網(如Areena )和出版以供學校教學使用。會上網者將在主頻播出時就立即上字幕標示出來,既可推廣也是看重觀眾的資訊服務。
所謂供學校使用並非電視台獨立製作而由學校視需求挑選用於教學而已。有的節目本身就是和學校合作產生。因為這樣更能確保內容符合所需,而且拍攝場景和人物資源亦較易取得。芬蘭是非常重視隱私和人權的社會,要拍攝未成年人得經過家長同意或者在學校理解和家長聯繫後才可進行。此外,由於芬蘭教育全國沒有城鄉差異但很有專長特色,節目合作對象也未必都在首都附近,而交流的生活經驗亦可風貌更多樣。
課程節目舉例
為讓讀者對其製播理念和主題選擇稍有概念,以下舉幾個節目實例。以「認識自我」(Mikä on ihminen)為例。由芬蘭公視與歐魯(Oulu)地區中學合作,這個城市從首都往北要五個小時。設定對象為青少年,由青少年主述。由同儕主述比找一位學者專家要能更得到收視者的認同,使用相同語言亦影響收視吸引力,而收看的學生比較不會將節目人物當成權威。對芬蘭教育相當理解的牧師歐蒂告訴筆者,這類節目如果用教授主持,恐怕學生都睡著了。
節目首先引介主題概念,介紹人可以學習,人和的腦容量及行為和動物有哪些不同?人會有歉意悔意,但是動物可能沒有人類那麼多不同的感受。接著將概念故事化,穿插故事卡通,卡通素材並非手繪,而是以學生日常文書與生活用品組合為故事主角,包括橡皮擦、鉛筆、迴紋針、刀片、釦子、骰子鑰匙、棉花棒、項鍊等組合成人物。在黑底背景畫面中隨音樂律動不斷跳躍分離又組合成新圖像引介故事。
輔助主題的故事之一是,父親帶著孩子還有一隻狗去森林打獵。孩子忽然哭了,因為發現爸爸離開到較遠的地方,這時狗也哭了,動物也有安全和憂傷等感覺。接著又討論人類中有好人壞人分別,人會考慮要不要這樣分別他人,人有很多智慧,但動物之間沒有這麼複雜的互動關係。人類當中每個人有其膚色、個性、國籍等等構成每個人獨特的一面。
配合高中哲學課程的節目,討論人的存在問題(Mitä ajatukset ovat?)。節目開始以一位女學生身影重疊彼此相視然後又逐一消失開始,主述者說明:很難想像如果別人都還存在只有她消失了,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她也很難了解自己消失後是什麼感受。討論如何自處的節目,探討孤獨時候的思考和受別人打擾時候的思考有什麼不同。獨處的時候若情緒低落,可以試圖想一些正面的經驗引領自己走出低落感覺。思考是一種自我對話的過程,人要學習如何與自己相處。
學校使用這種節目通常由師生一起看,然後老師引導討論,學生可能並不同意節目的想法,甚覺得節目觀點很奇怪。老師要鼓勵學生思考討論。換言之,有了品質不錯的節目,還看老師怎樣帶領討論。如果老師本身非常威權或者對節目內容奉為真理,視為主管機關交代的教材而僅單向或照本宣科運用,效果就差很多。
現代教學越來越重視視覺化,只憑大師一張嘴與面容魅力吸引學生的時代恐已過去,很多老師會用簡報檔。自製簡報檔固有個別教學考量,但有的課程頗不容易發展視覺教材,需要更多專業人員參與協助。每位教師都要申請補助找專家協助,或許不如由芬蘭公視配合製作,更接近量身打造提昇品質又降低全國各校教學成本(下集待續)。